作者：刘先令
     2009年5月前后，中国的石友纷纷以“受金融危机影响而导致奇石难卖”为谈话主题时，在四川都江堰的奇石市场上，一块长江“生肖图案石”，被以13万元的高价买走；几乎是在同时，在江苏常州市举办的奇石交易会上，产自徐州的一块汉石（景观石），被以12万元的高价卖出。一边是奇石难卖，一边是高价奇石的屡屡成交，在这“冰火两重天”的市场上，谁的说法更准确、更能切准如今奇石市场真正的“脉搏”呢？
     （一）奇石确实难卖
     说当下“奇石难卖”，决不是危言耸听。苏北某地的一些奇石店，在近半年的时间里，竟没有卖出一块石头。之前，我打电话询问西北奇石的销售情况，朋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现在轻闲了。其实，石头不好卖，不仅是开店的人深有体会，就连在农村倒腾奇石的农民也感触颇多。在今年四月的一天，我来到农民卖石头的市场，看到车子来了不少，但是卖石头的农民或打牌或瞌睡，生意却是十分清淡。时近中午，一位农民才卖了一块，买者还没走，他就抱怨开了：我30块钱买来，20就卖了。众人一笑，他说：磕头买，赔本卖，没法干了。然而，石头难卖也不是始于今日，在几年前的奇石市场上就已渐露端倪，只不过人们没有细心观察罢了。可以说，在正常情况下，奇石市场的“艰难”也是笃定要发生的，不过只是时间的早晚和程度的大小不同罢了。
     （二）奇石也好卖
     在大多数人都感到奇石难卖之时，有人正把奇石生意做的如火如荼。苏北的某家夫妻奇石店，在鼠年的除夕，竟卖了近十万块。而仅仅只过了半月，就在牛年的阴历十五，又卖了八万元左右。三月的一天，我去他们的店闲逛，就在说话间，一笔两千元的生意就成了。一年才刚刚过了四分之一，他们已卖了近二十万。对于这种如同神话般的销售，有的店主听了惊奇，有的店主听了低首沉默。如果说，这种“销售”只发生在苏北，确实不足为凭。今年的四月中旬和月底，分别发生在四川都江堰奇石市场上和江苏常州奇石展上以高价出售奇石的事例，就足以说明奇石的销售并非“艰难”。其实，几千元乃至几万元的售石案例，比比皆是，耳熟能详，因为其影响远不如“十万元”来的大，所以一直被人们所省略不谈。
     （三）难卖和好卖的真相
     如果只根据以上的情况，就武断地说：“如今石头难卖或石头好卖”，也是不真实的，也是不能如实地反映奇石市场的现状的。我发现，大凡好卖的，不是新的石种就是比较“出众”的石头。而所谓不好卖的石头，“质量”差的占了很大的比例，另外，就是开价离谱。如今卖石头，与十年前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以前，展会不多，“赶展”的更少，致使外地的石头无法让更多的石友知晓，因为希奇，所以特别地好卖。2000年，一位石友到北京卖石，根据他的形容，那哪是卖石头，简直就是买者搬自己的东西：进店的人看了一圈石头，然后，用手指着说，这个、这个、这个-----打包，算账。然后，付钱，拉货，走人，如此简单而已。这种购石方法，正说明买方对奇石知识的无知或缺乏，它宛如一场好梦，随着全国奇石的大流通和奇石知识的大普及，很快就破灭了。如今，时过境迁，广大的收藏者不仅日趋理性，而且深谙奇石的鉴别之道。因此，在一般情况下决不会轻易出手。而短暂“好梦”的迅速消失，实际上并没有引起销售者的警惕和反思，赚钱效应反而使他们错误地认为，“只要是石头，拉到外地就是钱”。错误的判断、错误的做法加上传播的夸大，使得店家老板纷纷效法，并狂热地走进了奇石销售的怪圈。这就是我前文所说的“奇石难卖的端倪”。石头这东西，是一种特殊商品，与生活必需品截然不同。凡购买者，先是喜欢，然后观望，而购买又是在慎重的、极其挑剔的状态下进行的。他们一般不是到店里看一次，而且不止一个人。在谨慎买石的背后，不仅体现了买家的仔细，更是说明了当今收藏群体的成熟。一些买家宁愿花高价去买被市场认可的精品石，也决不贪图便宜去买廉价的“垃圾”石，文章开头说的两块高价石的成交，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所以，在今天的奇石市场上才会出现“石头既不好卖又好卖”的奇怪现象。
     （四）奇石难卖和好卖的启示
     奇石的难卖和好卖，只是事情的一种表象，而其深处则隐藏着它们的不对称，诸如：“垃圾石”、造假石和逐步提升的鉴赏水准；天价石和理性的心态等。卖者总以劣质石或假石示人，买家则心向精品、妙品，在这种对立的心态下，即便没了“金融危机”，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现奇石销售伊始的盛况的。奇石收藏走过了二十多个春秋，其间曲折激荡，众多藏家无论从心理、鉴赏水平等诸方面都从中受到了洗礼和磨砺，赏石水平已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而这个实际情况往往被一些商家所忽视，他们依然“以不变应万变”，固守昨日的皇历，甚至“以次充好”。随着“精品石”意识不断地深入人心，欣赏标准的日益提升，藏石人数的逐渐增多，越发显现出奇石资源的不足和市场货源蹩脚的弊端，再加上奇货可居现象的出现，久而久之，最终导致奇石市场的清淡和萧条。然而，与时俱进的店家，其销售状况则是另一番景象。卖石头，简单地看，只是商业行为，而卖与不卖所体现出的，则不仅是市场的兴衰，而是奇石价值的多寡，市场反映的敏迟、逆向思维的高下和艺术素养的有无。所以说，“奇石难卖”之因完全归罪于“金融危机”，实属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