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杜海鸥其人其瓷其石

发布时间:2014-03-31 09:04:52

                                             作者:赵德奇 
 
      杜海欧,上海观赏石协会黄浦分会会长、 上海盆景赏石协会原副会长、上海著名古瓷器古石收藏家、上海中福古玩城顾问。

  杜海欧,1958年生,安徽省马鞍山人,师从我国己故著名收藏家胡兆康先生,对瓷器、玉器、书画、古盆以及观赏石有较深造诣和丰厚的收藏。其对赏石底座的配置独树一帜,极具明清古意,深得国内外同行赞誉。其盆景制作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吸取融入其他艺术之长,亦颇多得意之作。他是一个低调的人,是个只有圈内人才知道的行家,在上海赏石界的中坚里有很高的人格号召力。。



   一、他的瓷器和师承

    杜海鸥常常下午来到他的“始北山房”,这里摸摸,那儿看看。始北山房是他开的古瓷器店,存放的几乎都是杜海鸥搜集来的官窑瓷器。
    在瓷器与瓷器之间,杜海鸥走得小心翼翼又从容潇洒——瓷器很脆弱,经不起碰撞,走路时必须十分注意;而杜海鸥如此熟悉每个角落,何处需要侧身或将身体略蜷缩,都已融入血液和本能,在这“动弹”不得的天地间,他毫无拘束。
    闲来无事,杜海鸥会邀请三两知己,泡壶茶、点颗烟,在茶香氤氲和烟雾缭绕中品瓷器、聊掌故。“始北山房”琳琅满目的官窑瓷器,足够他们讲上一千零一个故事。不过很多时候,被瓷器围绕的杜海鸥心心念想着的,却是故事以外的故事,那些他尚未收入囊中的宝贝
    最近杜海鸥看中一套瓷器,但拍卖市场上开价高达千万,他只能望洋兴叹。更令收藏家胸闷的,则是所谓“漏宝”。杜海鸥清楚地记得,当年在东台路古玩市场,一个直径约40厘米的明永乐一把莲大盘,开价5万元乏人问津,“现在能卖到500万元呢,翻了100倍啊!”
    “收藏是一门遗憾的艺术。”杜海鸥幽幽地说,没有人能把所有宝贝都揽入怀中,“我们只是尽量减少遗漏。”杜海鸥的眼神,闪过一丝悲哀。不过在这方面,被称作“看宝先生”的他,“战绩”应该算很不错了。看看“始北山房”的宝物就能知道,杜海鸥的“立升”有多大。尤其是“花神杯”,他最珍贵的一套藏品。
 
    几经周折得“花神杯”
    “那还要追溯到我的‘启蒙时代’。”那时杜海鸥初涉收藏,经常泡在常德路上的古玩市场,结识了不少“老法师”。有一天,某位老法师神秘地问杜海鸥:“阿拉窝里厢有样好东西,侬想来看看吗?”杜海鸥慕名而至,摆到他面前的,是12只五彩瓷杯。
    “这可不是一般的五彩杯。”见杜海鸥看不出“门道”,老法师为他指点迷津。原来这是一套瓷杯,每只杯子代表一个月份,杯子上画着一枝当季的花卉,反面并配有诗词。“啊, 这就是康熙时期的花神杯啊!”听完介绍,悟性极高的杜海鸥立刻反应过来。翻到底座,上面果然题写着“大清康熙”四字。
    老法师把这套花神杯保存得很好,原配的象牙底座和包装布盒原封不动,杜海鸥越看越入迷,老法师见状开价1000元。当时的瓷器一般只要几十元,100多元是高价,12个杯子1000元,“算天价了。”但杜海鸥觉得值,咬咬牙成交,凑钱买下。
    然而一年后,杜海鸥偶然相中了10个大件瓷器,急需8000元用于周转。此时恰好有朋友提出以1万元收购花神杯,几经考虑,杜海鸥出手了。“还觉得幸运,一件换十件,赚了2000元。”
    直到几年后的1995年,杜海鸥懊悔不已:在香港佳士得,有一套花神杯拍出了700多万港元!“哎哟,那几天懊恼得觉都睡不着。”所幸杜海鸥后来又见到了一套花神杯,他毫不犹豫,把“宝”留住。
之后,花神杯就成了杜海鸥的“镇宅之宝”。“现在买卖瓷器,每年经手的总有200多件。但无论如何,这套花神杯绝不出手!”杜海鸥说得斩钉截铁,他打定主意要和“花神”终身厮守。
 
看走眼“自罚”2万元
即便是“看宝先生”,杜海鸥也不可能百发百中,“怎么可能没上过当呢?没那么神。”只是多数情况下,只能自认倒霉。这也是收藏界的规矩,谁让自己看不准货色呢?杜海鸥甚至能把这条规矩发挥到极致。
    某次,有位初涉收藏的朋友挑中了一件清代康熙年间的青花八宝纹胆瓶。商家开价2万元,比7万元的市价便宜不少。为了确认真假,朋友连夜请杜海鸥去鉴定。或许是“看宝先生”的名头挂了久了,杜海鸥有些漫不经心,粗看之下觉得很不错,了解到价钱后更认为划算。在他的首肯下,朋友出手买下了青花八宝纹胆瓶。
    然而回家后,杜海鸥越想越不放心,次日去朋友家“验收”,发现这是光绪年间的仿制品。“看宝先生”栽了跟头,杜海鸥二话不说,自掏腰包2.5万,将这个胆瓶买了下来,最后以5000元转手他人,“我当然跟下家讲清楚的,弄虚作假我玩不来。”
    因为一次无心之过,杜海鸥“自罚”2万元。这就是他的待友之道,也是他的收藏之道,两个字,“真率”。在杜海鸥的另一处古玩店“顽石斋”的斋名下,就题有一段宋代史学家司马光的《真率铭》:“吾斋之中,不尚虚礼,不迎客来,不送客去。宾主无间,坐列无序,真率为约,简素为具……”
对于一个收藏界来说,虚假,是永远的敌人。“我被骗过,所以不容许朋友再吃亏。”杜海鸥如是说。
 
    拜师如认爹
没有人是天生的收藏家、鉴赏家,“看宝先生”的火眼金睛,也是通过“炼丹炉”,慢慢熬出来的。
“那时候我啥都不懂。”杜海鸥口中的“那时候”,指1980年代。“其实我读书的时候就迷古玩了,经常去常德路旧货摊淘宝。”工作后,杜海鸥仍闲不住,兴趣广泛得无边无际,加入盆景协会,向老收藏家学习瓷器鉴赏。
    给杜海鸥帮助最大的,也是他的恩师,便是著名官窑瓷器收藏家胡兆康先生,时任上海盆景协会副会长。起初,杜海鸥收藏瓷器全靠感觉,不懂得鉴别真假好坏,也闹不清官窑还是民窑,“光挑奇形怪状、花纹绚丽的。”听说胡兆康善于鉴赏瓷器,就拿出自己的得意藏品——康熙青花缠枝莲纹小瓶,请他评价。

    谁料想和往常一样,胡兆康依然摇了摇头,轻声但坚定地说:“这东西不行。”“这可是我花70多元买来的,”杜海鸥有些急了,“抵两个月工资呢!”随后,他“指点”胡兆康看瓶底的“康熙”落款。胡兆康瞟了眼后笑了:“这的确是旧瓷器,但是光绪时期的仿制品。”原来为了牟利,伪造前代款识的“造假”行为古已有之。见杜海鸥很沮丧,胡兆康邀请他上门看看“好东西”。
    那天杜海鸥踏入房门,眼前一亮。胡兆康家住新闸路的一栋老式里弄,不算太大的面积里,隐藏了许多稀世珍宝。胡兆康历数家珍,整整转了一下午。其间胡兆康拿出一件清康熙人物纹棒槌瓶,杜海鸥掂了掂、看了看,联想起自己的“宝物”,不禁惭愧。
    “果然很不一样!”两者的手感、造型、胎骨及气韵等可谓天壤之别。“真品的青花发色咬得牢靠,胎面细腻紧密,手感较重。而我那件光绪仿制品只是虚有其表,发色轻浮,胎面也比真品轻了不少。”原因就在于真品用的是景德镇的“高岭土”,密度大;仿品则达不到这样的工艺水平,手感会很“飘”。
“给我好好上了一课。”杜海鸥感念至今。通过二十几年历练,杜海鸥经手了数千件瓷器珍品,逐渐成了“老法师”:釉面亮度多高、上手重量有多少,都心中有数。
杜先生认为师父就是爹娘,如今他师父已逝14年,师父去世时他为师父擦净遗体,全程操办送师父上路,杜先生每年清明带着儿子给师父上坟。杜先生的口头语是:男人办事要大气、要有腔调、要记恩!他至今仍把师父的遗像恭恭敬教放在自已的书房。他师父考察了杜先生的人品、水平十余年后在逝世前二年才答应收其为徒。至今春节必去给师母拜年。其实,他自已骨子里就是个古董。
       杜先生感概地说,“20年来,也就是我起步以来,瓷器的价格共经历了两次大跳跃。”杜海鸥告诉作者,刚开始瓷器价格偏低,几千块说不定就能买到“国宝”。1980年代起,港台古玩收藏家和古董商人大量涌入内地,硬生生把瓷器价格炒高了。十几万、几十万、上百万……杜海鸥亲眼看着瓷器价格不断攀登新高峰。
    至2003年以后,随着收藏热,瓷器价格再度飙涨。杜海鸥1991年买下那套花神杯,才花了7万多元,现在市价已经翻了200多倍,可见十几年间涨幅之大。
杜海鸥向作者展示了几件他的顶级藏品,和花神杯一样,都是十几年前以几万或几十万购得的,“翻了不知道几倍。”。
 
二、他的藏石和底座
杜海鸥先生的奇石斋号为“顽石斋”,藏有原配底座、传承有序的几十方老石头!其藏石以古石和传统造型石为主。其为了生机八九十年代常做出一些“生意货”到国外拍卖,很受到外国藏家和商家的睛睐,竞有些国内拍卖行视其为明清老石,并明明白白地印在他们的图册中。
在09年上海办中石协第三期鉴评师培训班时,上海几位石界的中坚人士,办了个古韵与创新为专题的石展,以迎接全国的一些名家,徐文强终说服了杜先生,同意出展。
 


    杜海鸥这位一贯低调的古瓷古石藏家,确实低调,从不抢风头,其虽被徐说服古石的出展和参加第三期鉴评师培班但在申报截止的最后一天仍未能说服其申报,对此,他有着自已的理介。

    在此展上,其破天荒地晒出十几方古石。一方灵璧石,上有"留云,青莲舫研山"等字样,大不过二拳,内有一洞天,包浆浓郁,古意盎然,极为罕见,其形态玲珑,气息高古,颇不多见,青莲舫则是素云石谱作者林有麟的斋号。
 

      尤其是,其师父已故海上著名收藏大家,胡兆康先生传予其的一件清代原座灵璧石,高四、五十公分,周身遍刻约千字的铭文,落款为康熙三十年,是山东地区一位清初重臣用于祭神的,也是一方流传有序的著名古石,更是研究古代供石文化内涵的极佳文物,此为首次公开亮相。
 

      另一方原配座老灵璧石,因旧刻扬州八怪高凤翰的题铭引起郑板桥纪念馆和几家拍卖行的考证和关注,邀其赴杨州出展或参拍,被婉拒。
      还有一方在其家中用紅绸盖着不许揭开,不许我拍照的老石,此今,不知是何传承。


      上海是个重座的地方,能工巧匠云集,苏工、福建工、东阳工各显神通,算了一下几个知名的地座制作者都在上海买了车、置了房,可见上海对赏石的底座之投人,但他们常对客户说:这是杜海鸥的底座式样。以此自诩。杜的底座功底来源其古玩杂件的博识,常指出一些底座制作者偷工减料少了什么程序,其对紅本制作传统工艺及生柒程序的精通使匠人们心服口服。
      他首创的石头落座时不是陷下去,而是托起来实在是一大创举,理所当然地突出了石头,现在此种落法在上海大行其道。

      杜海鸥有自已的工场,但不对外做底座,偶尔为朋友做一个也不收费用。在上海与徐文强二人仅对秦石轩做过较认真的配座指导。
      杜为寻找做底座的依据,常买进无石的明清老座,曾以一个数万元拍进的样件作为榄本,秘法精制了一方乾隆重工的灵璧石底座,在石展上成了几位上海底座制作高手“克格勃”的扫描目标,问扫描者感觉如何?

      答曰:乾隆重工,复制很难到位。现在杜先生正继续他的赏石创作之路,他的理念是不经创作石头还是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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